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主人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内堂走出一个美貌少妇,一见聂履霜便笑起来:“你是摄魂聂?”聂履霜一听,估计是之前买香的客人,只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少妇见三人儿童癫痫如何治疗浑身是水,替三人找了便服。
郑密和广泽死活不愿换,而聂履霜可不想受罪,大约衣服小了些,细细挺立的锁骨露了出来。
妇人一进门就看见她,却大吃一惊:“你的,你”聂履霜一下反应过来,一定是锁骨之上鲜红的兰花胎记惊到了她。
她匆匆又裹上自己的衣服,连连道歉,妇人也道歉,并弄了碳火,让三人烤衣服。
不多时,雨几乎停了,门外进来三个人,聂履霜敏锐地察觉,起身迅速走了两步,那三人也轻声来了门边,经妇人介绍,年老者是她丈夫的父亲,中年的男人是她丈癫痫病的发作夫,打伞的妇人是刘三娘。
聂履霜顺势望去,欠身行礼,一抬头就对上刘三娘秀雅的脸庞,她的脸除了有些微微褶皱,眉眼弯弯如月,极其的灵动,即使眼角的细纹也掩饰不住她的光彩,举手投足都是跨越年龄的美。
只是刘三娘的目光只一瞬便转了,转到了广泽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动过。聂履霜还是*一个察觉,刘三娘那一汪秋水里溢出了不可言说的情绪。
聂履霜读懂了她的异样,那是深情难释、是一生等待终有结果的犹豫与迟疑,她很惊讶,却也很坦然,更多的是欣喜,广泽,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这时广泽与郑密才反应过来,转身行礼之时,老者与中年男人正在取斗笠蓑衣,突然那个叫刘三娘径直冲上前来死死搂住广泽的脖子,嚎啕大哭。
“广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刘三娘突然涌现出少女般的欢心,语调竟是这般平静,像是秘密的私语。
“广大哥,你怎么这么冷?”,刘三娘看一眼碳火,有些紧张:“广大哥,你在烤火,怎么浑身冰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聂履霜和郑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老者与中年男子眼里却饱含泪花,广泽内心大恸,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一滴清泪刚好落在刘三娘眼角,竟也无人察觉,甚至连他自己也无知觉,喉咙里好似有个声音在打转:阿笠!阿笠!他不知道那是谁的名字,仿佛就是眼前的人,可是我并不认识你,这是我*一次见你,刘三娘。很终他还是压抑住了,剩下一脸茫然与无助。
妇人覆在中年男子耳边:“他就是是广泽?相公,你没有认错吧?”
中年男子点头,随即又摇头,其实他是不信的,老者泪眼婆娑,却语重心长地劝刘三娘:“三娘啊!他是与泽儿一模一样,可是二十年了,泽儿又怎会如此年轻呢?”
刘三娘止了哭声,这一言使她大梦初醒,瞬间又万念俱灰,一切的等待付之东流,你不是广泽,我的广大哥一定会记得我,记得我叫阿笠,记得我还在等她。她渐渐松开了手,但仍旧痴痴地望着广泽,就是这样一张相似的脸也能让她神魂颠倒。而一旁的中年男子也一直死死盯着广泽,明知道湖北武汉癫痫医院怎么样不是,却还要多看几眼,直到他的目光落到广泽的剑上,不禁问他:“你跟谁学的剑?”
广泽双目空洞,失魂落魄,似乎并没有听到男子的问话。
中年男子快步靠近广泽,掰开他的手,他没有抗拒,剑柄上赫然刻了一个‘广’字,他呀然一惊:“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广泽一言不发,聂履霜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人和之前遇到的他越来越像,他好像也带着这样一把剑,也这般沉默不语,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思索片刻,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广泽立刻向众人行礼:“抱歉!”
屋外角落僻静之处,聂履霜发问了:“你是谁?哪里的人?”
“广泽,蜀州鬼鸣山”这是聂履霜*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却并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只是她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影子似乎要慢慢地拼凑起来,就差那么一点。
内堂,郑密继续悠闲的烤着火,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当然,事不关己,高高重庆癫痫病哪里治疗挂起,该挂起时就挂起。
聂履霜不知怎的,竟然拉起广泽进来了,广泽终于开口讲话:“我叫广泽,家住鬼鸣山。”
老者又是一惊:“名字一样,容貌一样,可是我的泽儿啊!失踪二十年了!三娘非你不嫁,都等成老姑娘了!”老者似乎就把此广泽当成彼广泽,不住地吐露心声,仿佛,要将一生的遗憾与失落在他身上讨回来,随后却喃喃道:“不是你,不是你,他早就死了。”
广泽长揖,再次道:“抱歉”话完,他的目光落到中年男子身上:“这不是我的剑,我也忘了从何出得来,也许就是你家之物,留下做个纪念吧!”他双手奉上自己的剑,而那中年男子却半天不伸手去接。
刘三娘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广泽,而广泽却不看她。聂履霜却狐疑起来,她连背影都一眼认出来,真的认错了?可是,这二十年的光阴为何没在广泽身上留下痕迹?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聂姑娘,我们还有正事,该走了!”广泽看向聂履霜,似乎不想多留一刻。
雨不知何时一滴也没了,三人遂起身告辞,到了与欧阳敬约定的地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却没有等到欧阳敬。
郑密出去找吃的,马车旁只剩下剩下聂履霜与广泽。
聂履霜突然发现,他身上的草木清香已经被磨洗得差不多了,看来那并非自带的香,而是长期处于某个特别的地方留下的。
“你是在跟着我?”聂履霜生气了,她是从他的行踪感觉出来的。她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广泽究竟有何企图,于是一字一顿地命令:“回——答——我。”
广泽低下头,这个姿势是他的惯用招式,他不会再说了。她逼得没办法,顺手往路边茅草上一抹,手心已有一道口子,血珠成滴而下。
聂履霜脸色一变,上前替他拂了拂衣上碳灰,手上血珠顺势滴入他的袍子:“不说就算了,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我们互不相扰。”
聂履霜对广泽是极其的不安,恐惧已深埋在她心里。直觉告诉她,广泽不能信。
所以,她就只好用血来探他行踪了,她的血有一股奇香,落在任何地方,风吹雨打,经年才散。
这个看似可行的方法,由于她过于自信,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古话。这是她犯下的很致命的错误,而这个失误,她只能以生命去补偿。
本文来自小说《梦有幽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