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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说的花玉米,是玉米穗和玉米粒都不是纯色,上面有细碎的不规则的小点点。这小点点有红色、黑色、紫色,掺杂在一起,在黄色或红色的玉米穗上,像一个女子穿着花衣裳,在单独一粒玉米的头顶上,像一个小姑娘头上扎着花辫子,甚是好看。
七八岁的我穿着花衣裳,扎着小辫子,在暖洋洋的秋日阳光下,和众多小伙伴一起在大队的打谷场上玩玉米穗。面对像大山一样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的玉米堆,我对其中的花玉米爱不释手。很多小伙伴在里面寻找嫩玉米,剥下颗粒装在衣兜里裤兜里拿回家煮稀饭,而我对嫩玉米不感兴趣,素性剥起我喜欢的花玉米,那粒粒饱满的花玉米不知不觉间已装得两个衣兜鼓鼓的。
母亲从地里回来正在厨房做饭,我将玉米粒哗啦啦掏到炕席上,怎么看怎么开心。炕席是黑黄色的,花玉河北哪里看癫痫病很好米粒在上面鲜亮鲜亮的,我抓起来洒下,洒下再抓起来,炕席上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景观,像闪动的星星,美极了!
我正玩得起劲,母亲大吼起来:“鱼儿,你哪来的这些玉米?”
“大队场里。”
“那是队里的东西,还没分粮,咱家怎能有这个?这叫偷你知不知道?”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从母亲的神色和声音上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感到无辜想洗清罪名,但无济于事。
“快去,把这些玉米放回场里!”母亲完全是在命令我。
我的手不由地哆嗦起来,母亲见我往一块儿拨拉着玉米,就转脸去做饭不再理我了。玉米粒在我手里一边洒着一边装着,洒到炕上的重新拨拉到一块儿再装,洒到地上的我俯身一粒粒捡起来,不敢拉下一粒。费了好大劲儿,我终于把所有的玉米粒装进衣兜里,然后低着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没有哭,只是害怕极了,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这错误只有自己来承担,要送回场里。可偷来的东西如何光明正大地送回去呢?我不敢走左右邻居家的门前,而是先躲到了老院后面碾道上边的柴堆旁。
这里安静极了,这里从来就是我的天堂。每当草芽吐绿我就在这坡上坡下玩耍,把小草儿扎成辫子,采蓝色、粉色、黄色的小花。我根本没想过要将两兜花玉米扔在这里了事,扔在这里鸡和小鸟吃了也会中毒,吃不了则会污染了我的天堂。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它放回到场上,它来自哪里就该回到哪里。猛然听到一声公鸡打鸣儿,吓得我全身打着哆嗦。
我的面前是一条下坡的小路,从这里下去经过一户人家门前,再走一段路,经过几户人家的房后绕个弯,不远就是大队的打谷场。可我怎么去啊?房后不怕,可经过那户人家的门前他们问我去哪儿做什么我该说什么?
我坐在地上不知坐了多久,突然想起二婶家也正在做饭,说不定待会儿后来这里拖柴,我又如何交待?我赶紧站了起来,逃也似的下了斜坡,好在那户人家没有人在门口。我急忙往打谷场上跑去,好在场上也没有人,我用一只手揪住衣襟,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把花玉米粒一股脑地拨拉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又担心万一这时有人出现,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该怎么说?我能说是偷了花玉米来往回送吗?于是,我又逃命似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顺着原路跑回到了柴堆旁边。
我还是不敢回家,怕哥哥们问我去做了什么?坐在柴堆旁边,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我没有刻意往干树梢下面躲藏,而是将脸扬起来让阳光晒着。我*一次发现扬起脸让阳光晒着的感觉好舒服、好惬意,没有负担,没有恐惧,那样的自在,那样的轻松,如果有翅膀我就可以展翅飞翔了。突然我又担心了,母亲会不会从此不喜欢我?今天的饭会不会也不让我吃了?想着想着我就又抽泣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母亲在喊我:“鱼儿——鱼儿——”不一会儿母亲来到我的身前,见我泪流满面,母亲蹲下了身子把我揽进怀里,“鱼儿,不怕,娘是想让你知道从小偷针偷线、到大偷米偷面的道理。走,回家吃饭。”母亲说罢扶我站起来,牵着我的小手往家走去。
后来我又和小伙伴们到场上去玩,大队的大豆堆得老高,几个小伙伴各自把豆角摘上一小堆,再把两脚踩上去使劲搓着,不一会儿脚下就出现一层黄灿灿的大豆,他们将大豆抓起来装进自己的衣兜里裤兜里。他们还相互比赛谁踩得很多,其中一个女孩说她到天黑能踩一升,回家她娘准会夸奖她。她兴高采烈的同时还不断嘲笑我没本事,而我记着那天中午无处逃躲的感觉,记着母亲的话,尽管受着嘲讽可我始终无动于衷。
那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再好的东西,再喜欢的东西,不是我的坚决不拿!
时光如梭,三十多年过去了,两兜花玉米的记忆偶尔会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