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破坏:无
阅读:1039发表时间:2017-10-17 22:03:27
摘要:与海相遇时,我总喜欢从涨潮的方向眺望大海。
与海相遇:
湛蓝湛蓝的大海,茫茫乎不知其极,浩浩乎莫辨其涯。
海上吹来了微带咸腥气息的风,唤起我久远的记忆。我算是与大海有缘,在海中颠簸过,被烈日炙烤过,历练过,捱过,也苦过。
与大海结缘追溯到1993年,我从矿业公司调到了港口公司,当初就是奔着大海来的,大海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然而,海上生涯却难言惬意。*一次出海就领略了出海的艰辛。那天正好风大浪急,波涛汹涌,船迎头撞去,飞溅的水劈头盖脸地泼过来。船被高高抛起又陡然跌落,站在上面不住颠簸、摇晃,由于船忽高忽低,忽歪忽斜,两脚要相互交替不断寻找立足点,整个过程就战战兢兢地,总处于一种彷徨的状态,人变得头脑昏沉,脸失血般苍白。
直至此时,我这才发现,理想很丰满,而现实的骨架是何等的纤弱。初见大海的那股新鲜劲儿早已荡然无存,对大海的良好印象也瞬间颠覆。
单点是相当于一个浮动码头,船靠两条系泊牵引,原油经两条漂浮软管、两条水下软、一条海底管线直通上岸,整个系统管离岸15公里,在油轮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在单点投产很初的那段日子,吃住无定。工作也异常紧张。过惯了陆上的安稳生活,这种漂泊无定的日子煞是难熬,于是我不禁心萌退意。
加上海上作业多有不确定性,出三更,起半夜;日里晒,雨里淋,工作繁忙时更是黑夜连着白昼,生活常态刹那被打乱了。有一次半夜刚抢修归来,第二天凌晨,一个通知又要4点钟从茂名出发,慌忙起床,匆匆赶车。刚落座,不少人趁机打个盹儿。夜色深沉,行驶中的车轮发出的“沙沙”响声犹如催眠曲,靠背就能睡着。有个人蜷缩在车厢尾呼呼大睡,车到港口码头,别人都在捡拾行李忘记了叫他。司机同样没有在意便开车往回赶。等车到了原来的停车场,这才发觉后面有人。“喂——!”司机叫了一声。那人醒来时迷迷瞪瞪地问:“到了?”司机只好含糊地说:“唔,到了!”他走下车来,揉眼细看,陡然发觉自己原来兜了个圈又回到了茂名。
到了六、七月,太阳渐渐毒辣起来,是那么灼热,热浪升腾,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海风吹在脸上,有种发粘的感觉。人流出来的仿佛不是汗,是油。有时一把遗落在地上的扳手,在烈日曝晒的时间久了,等要用时,拿起来滚烫得直烙手。
相反,冬天处于一种凄风苦雨的状态,在船头用太阳伞搭一个小帐篷,那帐篷不足以遮风挡雨,凛冽的寒风一吹,透着一股钻骨的凉意,即使穿着件厚厚的棉衣也会冻得瑟瑟发抖。人在此时,有点像一张单薄的叶子,单薄到仿佛一阵风来,就可以把它吹落。到了冬末春初季节,又是另一番景象,潇潇寒雨洒落,纷纷扬扬,有种空茫和索然。为了避开海上作业,我决定向上级申请调离,却数次申请无果。我当时心里不免怏怏,仿佛壅堵着乌云,怅惘了很久。
对于单点浮筒,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攀爬,一遍又一遍,日子也就在这单调的循环中度过。随着日子的流逝,加上没有合适的去处。我开始安于现状,甚至连对海的恐惧都淡忘了。人在世上,称心适意能有几许?多数时候,生命只是一种状态,以何种形式去填充全凭想象,我只好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鸟,暂时栖息在单点这枝陌生的枝头上,日子过得孤清而索然无味。
日子过
黑龙江中亚癫痫病医院是公立的吗得杂沓,而我始终被命运我死死地按在了原地,没能找到想要的很终平衡。理想与希望渐渐地有些漫漶不清了,有时回想一下,还是找不出特别的味道。当光阴渐渐远去的时候,日子开始变得漫长,心境由喧嚣趋于平静,当初的种种不适,现已慢慢变成了习惯。不管是冬的严寒,还是夏的溽热,是风雨如晦还是晴天丽日,被岁月浮槎,我终于百炼成钢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唇上只是一层细茸茸的软毛,如今已是硬茬茬的胡子,光滑的皮肤变得粗糙起来,双手布满大大小小的茧子,脸上镌刻着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
风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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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浩瀚、深邃,气势壮阔。然而大海就是大海,你别指望它总是阳光灿烂、明月清风,它也有风雨如磐的时候。
南海的风是粗犷暴烈的。当暴风雨来袭的时候,浊浪拍岸,涛声震耳,大海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大海一向无风三尺浪,四周起伏无定,人在船上晕晕乎不知所以。人一晕,胸口堵着一样难受,等到心底的燥闷上来时,很快就开始呕吐,吐完酸水,吐黄胆水。
很忘不了的是1996年台风“莎莉”,当台风降临,天际低垂着阴云,厚厚的云翳仿佛吞噬了晴空,苍穹沉重,云层渐渐地聚拢或散开,瞬间大雨滂沱,灰白一线。伴着怒号狂风,巨浪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船舷,激起了二十多米高的水花,船舷轰然有声。这艘载重26万吨的油轮已卸了一半,船舷离海面有二十米左右,这时也禁不住摇晃起来。油轮在风雨吹袭之下吃力地推进,舷窗外,只见满天铅灰色的云团。隔着玻璃向外望去,眼前惊涛横空,鲸波万仞,钱塘大潮已难望其项背。这时的大海成了风浪的一统天下,浪涛此起彼伏,城墙般从远处扑至,一次比一次凌厉,击在船上,巨轮仿佛受到惊扰,龙骨久久颤动。
大海和流云,汹涌流动成博大恢弘的背景。
我为此感到骇然,不由得对大海心存几分敬畏。
台风来时迅猛,走时倒是从容,像巴赫的复调,由高渐低。台风远去,风息浪止,云霓渐渐散去。大海慢慢地澄明起来,又恢复先前的宁静、舒缓。
台风过后,单点系泊受损,由于台风造成太多船只的囤积,待卸油轮一艘接一艘。检修时间极为紧迫,大家忙起来就啥也不顾,中午饭也只是草草了事。
休息时,工友李晓文用开水泡了一包快食面,冒着丝丝的热气,他一边呵着热气一边吃。这碗面刚下肚,起伏不定的浮筒让他起了不良反应,喉咙一阵阵发紧,“哗”一声,把刚吃下的面条吐了出来。猝不及防中,有一根面条从他鼻孔钻出,酸辣的鼻水流出了,但面条还挂着。他苦笑着摇摇头,那条面条跟着也左摇右晃,状极滑稽,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钳着那根面条,扔到了海里。
品读大海:
大海质朴、浑雄,正如山水风物一样,晨昏午晚各有不同。
早晨,薄雾散去,太阳穿云而出,大
洛阳哪家医院治疗癫痫病好呢地的轮廓渐次显现,在万道霞光的映衬下,远远近近的景物才渐渐明晰起来。太阳在远方地平线上泛着一道红光。刚出来的太阳难以灿烂。直到阳光穿透堆积的云层,将光线无边无际地撒下来,天空才变得透彻。
远方长长的海岸线,像苍穹下一根古弦,千年涛声,仿佛就是从这根弦铮然弹奏出来。海岸线之后,隐约可见远处起伏的群山,山与海之间并无明显的界别。只是群峰高壑之上点缀着些白云,棉絮一样,层次分明,衬托出天的蔚蓝,使人仰之弥高。
云在天上流动,晴空一碧如洗。我伸出一只手想去抚摸蓝天,一丝凉风从我指缝间穿过,于是我索性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站在船舷边上,任海风轻舔,感受美好的一切在我身边环绕。
睁开眼时,目光穿透堆积云层的天空,看到了朝阳的灿烂与华美,阳光是那么透彻,从无边无际地撒下来,天也格外地蓝,使眼前的海看上去是这样的浩瀚。
一群鱼在腾跃、翻滚、追逐,激起大片浪花,鱼儿们快活地在浪花中舞蹈,在相互追逐中完成繁衍后代的交配过程。
如果有夏雨的冲刷,那又是另一种景象,整个大海覆盖在细密绵长的雨幕里,气势与江南小巷的景致又有不同。雨后的海面,薄雾轻霭,细雨晴光,天空如水清洗过一般,瓦蓝瓦蓝。天光云影,好像是一种铺排,一种渲染。山澄水碧,防风林也愈见清秀,有种“绿水无弦万古琴”的悠长与浩荡……
太阳偏西了,它把炫丽交给了云朵,落日的余晖将大海皴染成橘黄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把碎金子,一直铺陈到天际。
很快,暮色在一点点积聚,雾霭苍茫之际,那黛色的远山,在远方若隐若现,平添一份凝重和深邃。有一群海鸥海面上掠过,毫不费力地在浪尖上舞蹈,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它们低低地掠过水面,优雅地穿行在波峰与浪谷之间。
渔人撑起一张张网,“哗啦啦”地向海中撒去,在波光潋滟的光影里,鱼网罾上来鱼虾活蹦乱跳,好一幅“渔舟唱晚”图。
渐渐地,天边残留着的霞光慢慢被抹去。这时候的海,衬出轻柔瞑色,别有一番况味。大地渐渐沉入夜色,从四周蔓延开来,三千世界似乎都虚化了,周围的一切很快为暮色所笼罩,天际很初出现的星星,在黄昏里越嵌越深。
夜色在太阳遁隐之后悄然而至,让白天的细碎渐趋宁静。暮帘初挂,星斗隐现,天边早涌一轮千秋古月。夜凉如水,聚满清霜。碧波粼粼,渔火在四周不断闪着,一如天上的银河星汉。
在邈远的天宇底下,海面上吹来了一缕清凉的风。皓月当空,月光清丽柔美,如一汪碧水一样凝在海面,犹如夜空下广漠平沙遁入夜色一样旷远,给这海面以一种超乎物外的宁静。沉浸在月光里的宁静,连浪涛声也显得细碎。其实听涛声絮语,赏明月清风,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此其时也,少了矫揉造作,没有虚夸与浮饰,只有南来的风吹去的天边的月色,仿佛连我内心的郁结都能吹走。
凝睇大海,对人生未始不是一种感悟。其实大海和其它山川形秀一样,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在海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我品读出了大海的壮美。
潮涨潮退:
大海不舍涓流,以无比广阔的襟袍容纳百川,故成其大。
我熟知大海的脾性,海上生涯,既见证了大海温驯,也经历过狂风恶浪,可谓甜、酸、苦、辣、咸五味遍尝。我从一个不谙水性的人,到一个能在风浪中特立独行的人,性格已磨砺得既粗糙,又缜密,手上的老茧亦已注入了岁月的年轮。
世上哪有不作而收,不沃而获的事?人须经历捶打,才有所成。几经锻炼,骨子里的怯懦开始变得坚韧。值得骄傲的是,作为大陆首套单点系泊系统的*一代操作人员,我们这一茬人栉风沐雨,履险蹈危,打出了一片天地,算是开山劈路的先锋了。是大海让我坚强,增我自信。
大海潮涨潮退,不住淘洗,似乎在掩盖着过往陈迹。
轻拂岁月的尘埃,人生恍如刹那回首。尽管我已离开了大海,从固以为的困顿中解脱出来。但往事终须检视,虽然一些记忆搁浅了,但二十多年的海上生涯,宛然如昨。每当我与海相遇,遥望碧水蓝天时,总会将一个个日子重新排列起来,往事无比清晰地呈现。此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漫上心头,这感情不掺进一丝一毫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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