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泰山情结
散文
作者/张玉虹
1963年3月15日,我在泰安岱庙附近青年路上的姥姥家,那院子中的三间厢房里呱呱坠地了。
我出生的那天母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块泰山上的大石头砸破屋顶落在家里,只见瞬间溅起一片红光溢满整个房间。而且我和母亲安然无恙,于是母亲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石头,并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那可是东岳泰山上的石头。
后来,因父亲由部队转业到了地方,回到了父亲的老家蓬莱,在我两岁的时候,也随母亲来到了仙境蓬莱。母亲常说:“你是生在泰山,长在仙境的人,这两个地方都是令人向往的”。至于这个泰山到底什么样,有什么故事和传说,对于两岁的癫痫病的起因我是没有任何记忆的,于是泰山这便成了幼小的我魂牵梦绕,日夜牵挂的地方,成了我心中解不开的结。
在幼儿园和小学期间,我都是在红色海洋中度过的,文/革中父亲因走白专道路被批斗过,母亲也因出身不好,情绪低落,郁郁寡欢。不谙世事的我,还整天缠着母亲要回姥姥家,要母亲讲泰山的故事听。我的这些要求曾多少次触动了母亲思乡的神经,我时常看到母亲在万家灯火全家团圆的夜晚,因思念故乡而偷偷地落泪。
弹指一挥间,十多年过去了。1976年春,乍暖还寒的季节,有一天,记得母亲高兴地告诉我,她终于请下了假,要带着我回阔别十几年的家乡泰安看看了。我当时兴奋地一蹦三个高,搂着妈妈的脖子亲了又亲,高兴得一夜没有睡好觉。
由于那时交通不便,中途需要倒车,回一趟家很不容易,旅途是十分艰辛的。妈妈背着两个大包,搭在肩上,里面装着爸爸赶海捡来的海参(加工成干货)、干鱼之类,我们就出发了。先坐汽车到潍坊,再坐火车去泰安。在潍坊火车站,正赶上四五运动,车站里熙熙攘攘,十分混乱,当火车来的时候,上车的人一窝蜂似地往上挤,我急切地往上挤爬着,由于我是孩子很快就挤了上去,而妈妈背着沉重的包竟然没有上去火车,火车鸣笛了,眼看就要开了,妈妈吓了一身冷汗,在车下喊破了嗓子,着急地喊我快下车。当我被人从车窗里递下车的一瞬间,火车开动了。妈妈长长地舒了口气说:“等下一趟车吧”,而我却因不能及时赶到魂牵的地方,平生*一次感到了牙疼。
春寒料峭,我们只好等到下半夜,坐上了下一趟火车。到达泰安火车站,我催着妈妈快去姥姥家。妈妈说:“姥姥家早就被赶到了乡下,我们还要走好多路呢。”
姥姥家被赶到了省庄韩家峪。一路上,我蹦蹦跳跳地也不觉得累。远远地望着巍巍泰山是那样的雄壮,路旁的麦苗正在返青,绿油油的一片一片,沟渠里的水哗哗地流着,我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清新空气,格外的爽。我想这就是妈妈常说的泰山水滋润的结果吧。
在姥姥家呆了两天,我们又去了城里的姨妈家,先逛了岱庙。在岱庙,高大的白果树给我的印象很为深刻。妈妈说她小时候常在岱庙玩耍,在树下捡白果回家放炉子上烤着吃。六七十年代物资贫乏,我没见过也没吃过,只有想象那一定很香了。
第二天,妈妈、姨妈和我开始登山了,我兴奋得像一只刚出笼的山雀,轻盈地向山上奔去。我背着绿色的军用水壶一路上撒着欢,跑着跳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那时候,泰山上人烟稀少,偶尔会看到一些挑夫,挑着沉重的担子走着S线路,一步步艰难地攀登着。那时候人们没有旅游的概念,更没有导游这个职业,所有的景点介绍和故事都是妈妈和大姨讲给我听,那么陡峭的十八盘我都忘记是怎么上去的,也许是飞上去的吧。
晚上我们在山上住了一宿,旅馆里的蓝色棉大衣印象很深刻,有了它山上就不冷了。第二天一早,虽然看到的是云海,我依然是兴奋的,我总觉得泰山就是我的家。在玉皇顶,泰山老奶奶的门前我看到了一些小脚女人在磕头,我从没见过这种事情,不禁说道:“她们在搞迷信!”,妈妈扯了我一下小声说:“不要这样说,这是她们的信仰”。
现在想想,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也太难为她们了,下十八盘的时候,我看到一位八十多岁的小脚老奶奶,坐在台阶上一个一个台阶地往下挪动着,直到如今我还被她对信仰的那种执着深深感动着。泰山挑夫坚韧的背影,小脚老奶奶执着的挪动,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今后生活工作中的榜样,每当癫痫病人的护理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我都会想起他们,学习他们那种坚忍不拔和顽强毅力的精神。
下山我们走的是西边盘山路,想去黑龙潭看看,妈妈说那里的水好。那时还没有矿泉水的概念,只知道好喝。清澈的潭水在大青石上潺潺地流着,哗啦啦地奏着悦耳的声音。这里没有人只有青山绿水,花开鸟鸣,完全是一种原始的状态。我恨不能跳下谭去,美美地享受一番。我坐在大青石上,弯下腰去,对着泉水痛快地喝了个饱,然后脱了鞋袜,散开头发,洗了个爽快。不用洗发露也不用护发素(那时也没有),那头发洗出来又黑又亮又柔(这一切都是真的毫无夸张)。
在泰安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真有些恋恋不舍,不停地问妈妈啥时再来,妈妈也忘不了带了两大包泰山的枣、泰山的核桃,当然还有妈妈的很爱泰安酸煎饼。
1986年,我在烟台教育学院读书,毕业实习的时候,同学们组织去登泰山游览,我当然是首当其冲*一个报名。又是一个十年,我对泰山的怀念自不必说。这时姥姥家也落实了政策,早已搬回了青年路的老房子,这次我才有幸见到了我出生的那三间厢房。
改革开放以来,泰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泰山的旅游业在迅猛的发展,山上的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完全不是十年前的情景,各种旅游商品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同学们每人买了一根拐杖嬉笑着上山了,盘山的路线没有变,但是整齐了修缮过;山上的景色没有变,一步一景,青山含远翠,秀水起碧波。可来旅游欣赏的人明显多了。
我们说笑着,拍照着,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中天门的远眺、十八盘天梯的倒癫痫病的预防及进行日常护理挂、五大夫松和迎客松的奇特、天门自开的南天门、局部还在修缮的天街……,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夜晚我们来到住的地方,啊,好熟悉,还是那个旅馆,还是蓝色的大衣,就像回到了家,我穿着它在山顶转一圈,好惬意!
早晨,在太阳升起的东方,拱北石旁,我终于欣赏到了动人心弦的泰山日出:赤霞半天,光色媚丽,碧绿熠耀,五色直射衣袂,顷之,平地涌出赤盘,状如莲花,其场面壮观。
下山的时候,我们排队坐上了泰山索道,据说那时的索道也是八十年代世界先进水平了。
毕业后我当上了教师。忙碌工作中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年。1996年,学校利用假期组织班主任去泰山旅游,我第三次登泰山。为了给同事们留下更多登泰山美好的回忆,我不顾登山的劳累,背着沉沉的佳能相机,带了十几个胶卷,和大家一起登山。我们没有坐索道上山,为的是更好地欣赏沿路的风光和历史的足迹。
相比十年前,泰山的景观增加了,泰山的文化更加丰富了,来登山的人更多了。
夜晚,再望泰山,不再是漆黑一片影影绰绰,而是盘道两侧灯火通明,宛如一条巨龙直通山顶,好不壮观!
每每想起泰山,我便想起了母亲;每每登上泰山,便如同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2006年底,高考在即的儿子要去山东大学参加自主招生考试,我让丈夫请假提前两天陪儿子启程,目的是让儿子在考前一定要去拜一拜泰山。
尽管是在寒冷的冬天登山,但父子俩的登山感言和收获却是不少。儿子在日记中写道:“是泰山给了我勇气和力量,它那坚韧不拔稳重的品格,会凌绝顶的攀登意志,将永远激励我奋发向上,努力进取,自强不息……”。
也许正因泰山精神物化了他的人生动力。儿子2007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山东大学,又以优异的成绩和突出表现保研,并被评为山东大学优秀学生干部。现在又考上了省直单位公务员。
泰山精神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子孙,成为中华民族崛起的不竭动力,她将永远矗立在世界的东方,是中华儿女心中永远的丰碑天津专门治癫痫医院和精神家园!
文章作者
张玉虹
教师,发表散文100多篇,出版散文集《心中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