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那山那树那寺

阵阵鸟叫，清脆地透过窗子，传到我的耳边，唤醒了我的美梦。是的，如果不是阳台上那明媚的阳光洒满一地，我一定想不起，这是冬天。的的确确，只有在老家，我才可以睡到自然醒来，才可以在声声鸟鸣中诗意地醒来。
　　 你能想象出被阳光抱满怀的温柔与舒适吗？睁开惺忪的双眼，我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呼唤我：上山去！上山去！也许是这动听人的呼喊蛊惑了我，我毫不犹豫地在吃完早饭后，马上邀儿子陪我一起上山。
　　 亦或是这洒脱的天气，爽朗的阳光吸引了儿子，他居然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这活脱脱应了一句“母子情深！”真是母子情深哪，无论是谁在路上遇上了我们这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身影，都会不自不觉地停下脚步，对我们行起注目礼来。
　　 我们可不管这么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老家，我们自己说了算，只管自己快活，哪顾得上别人异样的目光呢？
　　 心情好的时候回老家，无论看什么都是极好的。门口那片空旷的场地可以容纳好几辆小车，可以铺上好几亩花生，地瓜，玉米，可以任十几个小孩尽情嬉戏玩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就可以欣赏到各种各样的美景，趣事。
　　 我们就是从这样一个开阔的埕地走出去的。沿着平坦的水泥小路顺山势而下，便看到邻居家的牛棚了。这牛棚在童年时是极为常见的风景，那时，虽没有家家户户都养牛，但走出家门几步，就可看到。对于这粪气冲天的牛棚，以往是极不喜欢的，经常会捂着鼻子远远就避开了。
　　 现在，想要在家乡看到牛棚是很难了。也只有在老家，才能一如既往地看到。只是，现在再也不捂着鼻子了，那熟悉的牛粪味居然愈发亲切起来，带着泥土的香气。看着牛棚里的老牛正在驱赶背上的虱子，我倒觉得有趣起来。停下脚步，只想看清老牛是如何驱赶这恼人的虱子的，不料，它却似乎不太在意这背上爬来爬去的虱子，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细细的尾巴，好像很享受被虱子抓的感觉。
　　 停了许久，也不见个所以然，我们只好继续前行。前面的风景倒是越看越有味了。穿过几条屋前的小路，人烟越来越少，小路也越来越荒废了。只是，这不见人烟的地方，有些野生的植物更见生命力的旺盛。
　　 老家的老屋后墙倒塌了一大片，那露天的风景倒是十分怡人。明黄的大野菊铺了一地，草丛里杂生着些许紫色、白色、金黄色的小野花，星星点点，分外撩人。想着这些平日里很常见，却又叫不出名字来的小野花，竟有几分羡慕。不管天长，也不管日久，它们只管一个劲地生长，见地就钻，见风就长，不惧风霜，长在哪儿都是风景。哪像我们，稍有一点挫折，就要生要死的，丝毫没有人的血性与韧性。跟这些不见经传的小花小草相比，我们真的是逊色太多了。
　　 继续走着走着，一些破旧的老房子面前，寂寞得吓人，惟见家门口一些乌鸡白鸭自由来去，为这冷清的乡间小路平添了几多生气。路上遇到一幅感人的画面，令儿子的心跟我又靠近了几分。“牛，快看！”我惊喜地对儿老人得了癫痫病怎么回事子喊着。
　　 “还有小牛！”很不以为然的儿子突然冒了一句。我走近一看，果真是小牛！原来是一头小牛伏在母牛身下吃奶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温馨场面，貌似记忆里就没有亲眼目睹过。我们母子俩有几分钟的停滞，思绪似乎就回到了儿子刚出生时。
　　 那时的儿子那么小，比眼前的小牛还小。他什么话都不会说，饿了只会转着小脑袋找吃的。什么时候，儿子竟然长得这么大了？快跟我一样高了！儿子可是头一回见到这“母子情深”的画面，我们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吃饱了，我们才不舍地离开。
　　 “树，大榕树！”记忆中那惊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的，郑州癫痫病科*医院我们又来到了大榕树下。原来一片瓦寺的山门已经到了。
　　 好大一棵树！仰着头，吃力地，只能看到大树的半个身子。那参天的绿叶遮住了整片晴空。退后几步，方能捕捉到树的全身照。那长长的，密密的根须从树枝上倒挂着，真的，很像大树爷爷的胡须。这么大，这么老的树现在已经不多见了，这里居然有两棵，并排站着。不过，有一棵比较小，尽管也是那么的枝繁叶茂，却从那相对瘦弱的枝干上可以看出，它比较年轻。
　　 告别两棵老树，我们迅速到达山门。透过阴暗的山门，已经可以看到背后那条盘旋而上的石阶山路了。这是上山的正道，也是一条很近的山道。继续往前走，还有一条新铺的大道可通往山顶。只是，我们步行时，都喜欢走这条近道。
　　 这条古阶并不难走，也不崎岖，山路两边尽是苍翠的，幽深的古树。没有目的的旅途，真的很惬意。不管时间的长短，不管前方有多远，只管一心一意地抵达山顶。这样的简单延伸出来的快意，真的有说不出的清爽。一步一步地数着，一眼一眼地看着，宛若奔赴一场期待以久的盛会，如此从容，如此优雅。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达了山顶，丝毫没有往日的劳累。“好神奇呀！今天爬山居然不会累！”我看着比我先到达目的地的儿子，得意地炫耀着。
　　 “我们走得跟蜗牛似的，还怎么累啊？”儿子毫不客气地回击我。我想也是，如果不是这么慢条斯里地行走，我怎么能跟走平路一样轻松呢？到达山顶的喜悦，跟着徐徐吹来的清风缓缓凉去。我们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后山走去。
　　 原以为这山上只有我们母子二人，没想到进了后山后，才发现这里早已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有一大伙人在石桌上铺餐巾，大有在这里野炊之势。我向来不喜欢这种破坏自然的行径，自然也不喜欢扰乱这里的清静。我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石头上居高望远。
　　 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家的背影，看到阡陌纵横，看到炊烟升起，还可以看到含翠叠绿的远山。这山顶风光如此旖旎，也不枉我们辛苦这一遭了。
　　 从山上下来，我心里还隐隐不舍，眼前只不停地浮现着那山，那树，那寺……似乎，它们，都在我的世界里鲜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