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美文·分享心情·感悟人生· http://xwzx.hwrcc.com】
当前位置: 首页 > 情诗大全 > 正文

【流年】离去的母亲(散文)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2-23 16:04:45

很长时间以来,想用笔墨记录一点有关母亲的文字,一直未果。我知道这只是内心一份常态的念头,而这份常态的念头的行程可能是平庸的。不过,真想把这一份很平庸、很质朴、很自然的常态念头调理好,使母亲的形象在心中成为一份立体的黑白照片,永不褪色。果能这样的话,显然又是深刻的。直到母亲刚刚离开我远去不久的今天,才得以实现用文字记念母亲于万一。

前两天,得知小弟在日报上发表纪念母亲的文章,我阅读后,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欣慰。他的文章,从母亲一生中各方不同的侧面,回忆叙述母亲的言行和自己的感受,将母亲倔强的一生,稀释化解,表达出沉痛的哀悼。

既然小弟已经对母亲的韶华流逝、岁月沧桑、抚儿育女,长幼对视、生死交错等绵长的逻辑线,作了详尽的描述,我就不再进入小弟叙述的窠臼,我得从另一个侧面叙述母亲人生的况味。

甲午(2014年)仲夏之日,赤日炎炎。母亲在医院治疗,我在外地连续接到母亲的电话,提前结束了预计的日程,赶回来照顾母亲。在医院治疗十几天,未见明显的痊愈,年迈的母亲,否定了医院的治疗方案,脾气显得暴躁,无法接受我们几弟兄的耐心解释和医生的劝导,吵、闹、骂我们几弟兄,甚至骂医生不能及早地治疗好她的疾病,让她疼痛。几次擅自摘掉吊针,不需要医生治疗,搞得我们几兄弟非常的尴尬。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出面开导,说明治疗方案的正确,都无济于事。为了缓解母亲的抵制情绪,我们几弟兄与医院协商,从州人民医院转到市人民医院,请来医院的院长各大医生会诊。在医院治疗了几天后,母亲坚决要求不住医院要回家住,接着,我们尊重母亲的意愿,白天在医院治疗,晚上住在我家,每天早上护送到医院治疗,晚上回来居住。

听大哥和二哥说,开始说服母亲到医院治疗,母亲老人坚决不同意。直到大哥和二哥强行背母亲上车,母亲在吵闹中才勉强接受在医院治疗。在医院治疗几天没有明显的效果,母亲就很烦躁,不吃不喝地对抗大哥、二哥。我从外地回来后,劝说母亲吃了一点东西。可就在此时,在服药的问题上开始与母亲意见分歧。是药三分毒,所有的镇痛药对胃的刺激都很大,有些镇痛药二十四小时才能服用一次,可母亲却不管那么多,只要稍有疼痛,必须要药吃。我苦口婆心地向母亲解释,有些药会吃死人的,可母亲就是不听,她宁可死,绝不要疼痛。我说明母亲不按药理服药的危害,没有按她的意愿给药,被母亲赶出病房,不要我照顾她。

责骂我在几个儿子中,自幼顽皮成性,惹是生非,不好好读书才当兵入伍到部队,让她操尽了心。母亲说,那些年,每当她在电视中看到部队的训练之苦,她就不停地落泪,担心我这个命苦的儿子,并极力说服父亲,宁可在家庭里省吃俭用,也要将家里的钱寄到部队供我使用。两次安排还没有结婚的二哥到部队陪我过年,圆融人我关系,试图使我在部队有所作为。如今她老了病了痛了,连药都不给她吃,这哪像一个孝顺的儿子?母亲用如此明快的语言,把我骂得汗流浃背,我真像一个不孝之子。使我不能不产生一种惶恐,生怕在合理安排母亲服药的时机上,伤害母亲,辜负母亲。每每见到母亲埋怨的眼神和不满脸色的流露,我是那么的矛盾,又是多么的痛苦。

曾经,有朋友对我说过,母亲热爱我们几弟兄,世间少有。说出了许多让我汗颜的理由,表达出母亲爱护我们几弟兄的仁慈天性,臻于超凡绝尘之境。回头捕捉母亲热爱我们的过去,如今限制母亲服药的瞬间,体验得很深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母亲呀!儿子们只能承担不孝的浅薄,来面对你的疾颜厉色、严厉、温良、宽厚。

孙子辈来照顾母亲的时候,偶尔没有给她药吃,母亲说是我们几弟兄的授意,不给她药吃,让她疼痛。随时都在几个孙子面前,骂几个做儿子的被文化毒害太深,忽略了她的感受,一个要死的人,在她的身上还讲究什么科学,减少她的疼痛就是很大的孝敬。母亲的话,让我们几弟兄震撼,母亲呀!我们没有把你作为一个将死的人来救治。不过,几弟兄已经反问自己,难道真的被文化所毒害?

几弟兄跟医生商量,在盐水中增添镇痛的药,减少服药对母亲胃的刺激。医生也尽量地满足了我们的要求,可大量的镇痛药,抑制着母亲身体的康复,减弱了医治的疗效。

我们几弟兄已经深切的感觉到,母亲多年形成倔强的个性,这一次更加的明显,更加的固执了,母亲的心情和母亲的病情,一样难以对待。尽管如此,只要不太大影响母亲的治疗,我们将母亲的个性安踞在一个很明亮的高位上,顺从母亲的想法。接着,大哥休假,二哥提前休假,多来陪伴母亲;弟媳放下手中所要办的事情,作为母亲的专职驾驶员一般护送母亲出入医院,有时甚至接送小孩子上幼儿园都在请朋友帮助;二嫂利用上班的时间,冒着领导的指责,中午熬好粥,送来给母亲。我的妻子在上班的途中,抽时间买好菜,负责在家里做好饭,等候护理母亲的人来家里吃饭。我们几弟兄家庭的成员,除了读书的孩子,全部精力投入到母亲治疗的氛围之中。

母亲在病痛中,可她结实刚毅的个性,时刻隐藏在她的眼神里,深深的皱纹中。母亲肢体的衰弱,并没有导致她思维的衰弱,衰弱的身体一样地驮载着她往常强健的意识。她撼人的个性魅力,没有用身体衰弱的原因来演奏,依然要使她能掌控的局面服从她调遣,并以一种强烈的稀有方式表达出来。母亲只需要我们几弟兄陪伴在她的身边,却不需要我们几兄弟护理,片面地只要孙子辈护理。如果,至少没有一个儿子在她身边陪伴,母亲就会责骂。偶尔我们几弟兄护理她大小便,总是被她骂不周到。我对母亲说:不要我们几弟兄护理,却整天需要我们陪伴在你的身边,我们是专程来接受你的骂,是吗?母亲回答说:照顾我是你们当儿子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死了之后,没有人骂你们了,你们就轻松了。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母亲自己也笑了。母亲的话深刻到什么程度,我们几弟兄不必去深究。却让我们几弟兄看到母亲的神情,是一颗敏感的灵魂,一种精致的生态,是一份随时向我们发出的嘱咐,是一份永不凋谢的风韵。

为了迎合母亲,大哥的儿子请假,大姐的儿子请假,轮流照顾母亲,而大哥的儿子在企业的部门当了领导总是很忙,大姐的儿子在县城工作,无法做到经常守候。我们几弟兄想了一个办法,既然母亲不喜欢我们几弟兄护理,由母亲指定人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接着,大姐在贵阳工作的女儿来照顾母亲几天的时间,母亲外家侄儿的女儿来照顾母亲几天。只要母亲高兴,母亲指定谁,我们设法联系到,请她们来帮助我们照顾母亲。

这一次在医院,几弟兄都很难与母亲进行非常有效的沟通,母亲总是在情绪上排挤我们对她的劝导,陪伴母亲在医院治疗,只能是坐在母亲的身边接受责骂。我在想,责骂训斥,可能是母亲苍老诗情的奇特气势,是母亲性情大海中的浪花,一句句断喝,充满着情理,甚至诗意沛然。真的,母亲有时在责骂我们后,的确获得快乐,我们回答或向母亲的解释中,母亲自己也会快乐地笑起来。

多年来,母亲对我们几弟兄的要求和责骂,如朋友之间的座间闲谈,丰满含蓄,我们既是非常的理解又偶尔琢磨不透。而这丁点儿的不透,几弟兄从来没有一丝的委屈。按母亲的话来说,一个不能接纳母亲的儿子,永远不能接纳外部的世界。是的,母亲的话非常的正确,即使我们几弟兄在接受训斥和责骂,我们同时也获得感动。因为,在母亲严厉思维的背后,充满着热量,提纯得通俗易懂。它存在着给予我们几弟兄更高的远见,更多的鸟瞰方位,更广大的包容空间,更富强的心理准备,更成熟的俯视人生。

父亲离世以后,母亲承受了十几年没有同层次人的交流的很大寂寞,以及失去父亲作为知己的无限孤独,多数时间居住在大哥家和我家。现代社会物质的相对丰富已经不能满足母亲,她更需要我们几兄弟的陪伴。平时,我们几弟兄中,每天至少有一个人陪母亲吃一餐饭,偶尔不能,电话对母亲说清楚,或请儿女们或妯娌们代替我们陪伴母亲,或办完事情后再来看看母亲。这些年,随母亲的意愿,想到哪一家就到哪一家,无论到我们弟兄的哪一家,我们几弟兄都定期聚积在那一家,陪伴母亲。我们几弟兄都很明白,只要乖乖地坐在母亲的身边,接受指责和批评,和谐的气氛就可以诞生。有时,母亲见到我们坐在一起打麻将或一起喝一小点酒,母亲就会与我们坐在一起快乐。近十年来,如何顺应母亲的想法,让母亲快乐,已经成为我们几弟兄商量和必须的话题。甚至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惹母亲生气了,谁负责向母亲解释清楚,只到母亲高兴为止。

二零一四年六月二日,端午节,一起来到我家,满堂儿孙聚积承欢在母亲膝下,母亲高兴之余,吃了一小点鸽子肉,吃了小半碗饭,喝了小半碗汤,小弟用筷子沾上茅台酒,让母亲品尝,母亲还感觉很有味道。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母亲左手拉着大哥的儿子,右手拉着大姐的儿子,要求两个孙子在近期带女朋友来让她看。伸手拉一拉二哥女儿的手,摸一摸我女儿和儿子的头,摸一摸小弟女儿的头,母亲对几个孙子说:奶奶走后一定要联合爷爷一起保佑你们平安健康快乐的成长,你们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

六月三日晚,母亲在医院治疗一个月了,市人民医院向我等四弟兄下达母亲病危通知书,母亲进入重症监护室。六月四日早晨九点二十分,守护病床前的我,听到母亲喉咙一声响,检测心脏的检测仪停止波浪形的跳动,我立即请来值班医生,医生告诉我,母亲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我电话通知大哥、二哥、小弟。值班医生当即请来科室的所有医生和护士,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同时也赶到,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的抢救,母亲恢复了心脏的跳动。二哥赶到医院后,医生同意我兄弟俩进入抢救室,母亲的眼神和频频摆动的头部,告诉我哥弟俩,有话要说。二哥将耳朵放在母亲的嘴边,听到母亲细微声音的吩咐,要回家去死,不能死在医院,请我们弟兄必须执行。这话母亲在清醒的时候,无数次对我们几弟兄说过。二哥向我转述母亲的话后,我*一次见到二哥流下他的泪水,我们哥弟俩都明白,母亲生命已经危在旦夕,来日不多。

接着,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找二哥和我谈话,检测结果,肯定地说,母亲的各器官基本衰竭,医院已经无能为力。医院同意我们将母亲接回老屋,同意将氧气和医疗器械搬到老屋使用,增派医生到老屋为母亲作很后的治疗。

从六月四日早晨开始,母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几弟兄几妯娌,大姐大姐夫,儿孙们守候在母亲的身边,医院的医生还在对母亲进行治疗。我们几弟兄轮流走在母亲的身旁,让母亲看到,我们就在她的身边。大姐告诉母亲,已经护送她回到老屋,不在医院,请母亲放心,完成了她的心愿。母亲看到老屋正堂的形态,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点头表示认可,却无力送出语音作一种近距离的呼应和交接。我们看到母亲身体衰竭消解的速度,毫无减缓之力,母亲坚强一生的大潮已经消退,我们弟兄百般无奈。

正逢雨季的七日早晨,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了,倾盆大雨哗哗直下,将天地间包围起来一般。老屋门外院子中培植的树木,被风雨吹得偏来倒去,树叶像母亲的器官一样一片片的飘落;飘落的树叶更像母亲的精神系统和个性,经受了无情的摧残。这可怕的大雨,时时夹着呼呼的叫声,变得格外的凶恶,无情地鞭挞着由父母亲手缔造的老屋,像是要摧毁老屋倒塌一样,昏昏惨惨,悲悲戚戚,其核心是要动摇刚强一生的母亲这根奄奄一息的血脉。

七日这一天,逢周末,它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非常特殊的日子,大哥单位的上级来检查工作,大哥必须去应酬检查;二哥送女儿入考场进行高考,留下我和小弟守护母亲。九点五十分,昏迷几十个小时的母亲,在我与小弟、大姐、大姐夫、大嫂面前与世长辞。大哥、二哥赶到的时候,母亲的遗体旁边已经是儿孙们痛哭的场景。万物悲号,人心颤栗,儿孙子侄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抽泣声,合着雨声惊雷,凄怆、惊悸。

只以为阎王爷念及儿孙对母亲的挽留,放过母亲一马,谁知还是让母亲撒手人寰。二哥向上级纪委部门汇报母亲死讯并置办丧事,承诺欢迎亲朋好友自愿前来吊唁,不收礼物。我请来了家族中的堂哥和大姐夫,按照我们苗族人的风俗习惯,定了办丧事的规格,请他们灵活参照执行。

这场大雨,随着母亲的离去而落下帷幕,天空展现出难得的艳阳天。大嫂杜撰出这样一则吐纳关系,说是母亲个性的浓度感动天地,母亲的离去,天地间不可能无动于衷,必须感知母亲的脚步。大嫂还说母亲一生喜欢干净整洁,在母亲离去之后,天地必然为母亲开辟一个艳阳天和康庄大道,让母亲含笑九泉,奔赴西天。我们几弟兄听到大嫂洋洋洒洒的杜撰,声声惊叹。在母亲的遗体旁边,我代表几弟兄,感谢大嫂着意于母亲的昨天、今天、来日,感谢大嫂等几妯娌对母亲忍耐性的孝敬和仰望式的理解,而不感到委屈,感谢几妯娌平衡于婆媳的山水之间。

原发性癫痫病病因是什么呢癫痫病如何进行药物治疗老年人原发性癫痫病是怎么样

热门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