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神人岭（散文）

神人岭，位于晋中市城区东南方向，是榆次古八景之一。当地方言叫神儿岭，榆次县志曾称神林岭。

神人岭，不及华山雄奇险峻，没有黄山的奇松妙峰，没有泰山的磅礴气势，它只是太行群山中众多山峰之一，海拔只有1600多米，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吸引我们到神人岭的便是岭上有仙人的美丽传说。不知道什么年代神人岭下有个叫雁沟的村庄，村里有个名叫来五的村民，一天去神人岭砍柴，忽听岭上有两个人的说笑声时隐时现。出于好奇，便不由自主地寻声上了山顶。只见两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下棋，他凑过去一看棋局，盘中棋子所剩无几，却难分胜负，便知两人是势均力敌的棋中高手。两人在楚河汉界两旁，架炮驱车厮杀酣战，小小的石棋盘中硝烟弥漫，来五越看越入迷。过了一阵，来五有点饿了，看见地下有吃剩的半个桃子，征得两位老人的同意，拿起桃子吃了下去，顿时觉得非常舒服，又接着看两位老者棋战。天快黑了，一位老人提醒他：“你还不回家？”。来五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是来砍柴的，赶紧向两位老人告辞，可怎么也找不到砍下的柴堆和捆柴的绳子，只找到锈迹斑斑的斧头，斧柄也没了踪影。看看天色已晚，来五也顾不得这些了，他飞一般地跑回村里才知道，岭上一日，岭下一百年啊！华屋秋墟沧海桑田，早已物换星移几度轮回，不由得心乱如麻，潸然泪下……从此这座山峰就有了“神人岭”的名号，这承载着人类美好愿望的故事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11月1日早七点，我们一行二十二人，在“果香徒步行天下”的群主带领下，包车前往神人岭。在车上，果香简略地向大家介绍了神人岭的概况，讲述了神人岭的传说，明确了这次徒步的注意事项。群友们各自作自我介绍互相认识，接下来就是果香群的保留项目－－抽扑克中大奖游戏。果香群每每包车出去玩，果香就会从他的小店里带些小商品，用一副扑克牌做为游戏道具，每人抽取一张牌，然后由另一负责人收起洗牌，再抽奖。说来我的运气还是棒棒的哟，参加过两次包车行，都中了大奖呢。*一次抽到的魔术巾，当时就送给一同去的姐妹了。这次抽到的是一盒金银花茶。

一路欢声笑语，谈笑风生间已到了另一古八景之“蔺交无霜”地南蔺交。南蔺交是声名盖世的蔺相如的故乡，此地存有蔺相祠，供奉着这位让完璧归赵、渑池之会与负荆请罪演绎了千年的英雄形象，映照千古流芳百世。我轻轻地将车窗上呼出的水汽擦去，视线透过玻璃投向深秋空旷的田野，田间地头铺满了白色，再定睛细瞧，惟余大地白茫茫一片。“村隈盘绕势逶迤，传道遗庥荫次陂。忠义回天荣蔓草，阳和布地获棠枝。为丘为里参疑信，说蔺说唐互转移。往往莫须且未辨，但存好景永留垂。”这是王介石笔下的蔺交无霜，没能如他所愿“但存好景永留垂”，光阴荏苒，时过境迁，好景不再，今天的南蔺交，当秋迈着大步款款走来时，正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车继续前行到沟口村，大家背起行囊下车徒步向神人岭进发。沟口村算是这一路上较大的村子了，大约有几十户人家。山里的日子是缓慢的，纯朴的乡民依然过得是慢生活，外界的激烈竞争与他们没有丝毫瓜葛。他们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不去争分夺秒地消耗生命。我们到达村里时已是上午八点半左右，但是我们的喧哗，还是惊扰了部分村民的美梦。

出村沿着乱石嶙峋九曲十八弯的晋商茶马古道走去。古道是在山岭上开凿出来的，走在这条路上，就像走在股市行情大盘走势图上，曲曲折折，时而上升，时而下降，不过整条路都在山脊上，升降幅度不是太大。相对于当时的山路来说，这条路是宽敞的，可以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行。路旁还有许多用石块垒砌的小塔，有点像草原上的敖包，只是小了些，有的还刷成了白色，远远的就能看到，大概是森林防火的某种标志吧。

路旁一丛一丛的沙棘林，有的结满了串串酸甜酸甜的沙棘果，有的结满了酸爽酸爽的沙棘果，有的沙棘果是桔红色的，它的酸甜度介于红色与黄色之间，比红色的酸比黄色的甜。有的树只长满了尖刺与绿叶，有的树只是串串果实挂满枝头，引得驴友们津液充沛，直向口角边涌来。什么食品卫生，早抛却九天云外，手也不用洗果也无需淘，只管采来就往嘴里放，一个个皱着眉毛吸溜着，吃过瘾了，浑身搜索塑料袋吃不了兜着。我发现果实越红越大，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的沙棘果就越甜，红色的沙棘果树尖刺少，容易下手采摘，也好下口吃。我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了朋友们，并告诉他们一个摘下沙棘颗粒的小妙招：把沙棘串上的树叶杂质清理干净，入冰箱里冷冻一阵，拿出来在容器上唰唰一抖，那沙棘颗粒就会掉下来，是做沙棘汁还是沙棘汤就随各人意了。

这一带属石山区地貌类型，区内地势崎岖不平，四周是望不到边的群山起伏，站在群山的制高点神人岭上，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山头如一大锅巨型黑米面镘头。群山上树木很少，满山遍野或是山民少量的果腹地，或是裸露的山石，或是灌木丛生。秋霜后的灌木，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灰色的，有褐色的，有带刺的，有不带刺的。小小的叶片，细细的枝杆，密密麻麻，为大山织就了一件遮风挡雨的蓑衣。数量不多的小松树，就像那件蓑衣上的绿色花朵

天空明朗旷远，空气纯净清新。绚烂的霜叶红树，秋霜扫过层林尽染，应是秋山的景致。穿起了枯枝焦叶深秋衣衫的座座山峰，笼罩在薄雾之中，云雾缭绕，那轻纱般的薄雾随风飘荡，弥漫了群山，有缥缈蒙胧的感觉。

山中人烟稀少，刚出沟口村一带，还能看到几次三三两两劳作的村民，再往里走就几乎荒无人烟了。仅去程中在山梁上路过了庄儿上，只有几户人家了。在庄儿上，偶遇了蓝天救援队出来拉练的十几名队员，他们清一色的蓝色队服，我们这边女队友几乎都是红色服装，为纪念红蓝两队会师，大家在一起合影留念。群主说还有一个叫黄背岭的村庄，直到我们上到神人岭也没找到，也许是我们为了自找苦吃，钻了几段没有路的灌木丛错过了。在神人岭的垭口遇到一位和顺县的羊倌，带着两条牧羊犬和他的几十只羊，老汉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们村去作客，有这么多人进山，对他们来说是稀客吧。由于时间和体力的关系，我们婉拒了。下山走的是另一条道，也是一条森林防火通道，一条小溪时不时地从路上划过，水清明透彻缓缓流动，许是怕惊醒神仙美梦，寂静无声。

“神木森森倚翠岑，几年余雪聚森林。世情冷暖随冬夏，山寒凄凉无古今。”岭上积雪早已不在，仙人踪迹何处能觅？峰顶一块巨石凌空而立，活像一只硕大的老鼠化石；一只犯了天条的乌龟被压在山下，背风处一块面积稍大的的石头上画一棋盘，棋盘上少了楚河汉界，多出了天元四星，明显是后人因了传说的伪作，传说中的仙人不会用围棋盘去下象棋的。

金秋的阳光远远洒向大地，丝丝缕缕温暖着人间，睛空万里无云，站在习习凉风中一览众山小，看野兔奔跑，看松鼠跳跃，看鸟儿自由翱翔，颇有一番神仙味道。